春节临近 学子有多么想家

这是几年前傅梓轩(左三)在家乡与表亲们的合影。当年一起提着灯笼到处跑的那些孩子们,现在都已经长大。

今年1月28日过“小年”时,身在韩国的崔菁,特意给自己煮了速冻水饺。

八方喜迎春   段建珺 作

挂红灯   崔青梅 作

炒年货   崔青梅 作

压年糕 张花女 作

留学海外

春节的魅力未减

春节来到,有的学子满怀思乡之情,却只能望洋兴叹;也有的父母赶来异乡与子女团聚,只为让佳节更为圆满;还有的学子因为想家而飞回来与家人团圆。

付梓轩正在韩国中央大学摄影系就读。春节给他最深的记忆是红灯笼。“小时候过年,外公会做好多灯笼,街坊邻居的小朋友人手一个。木制骨架上,灯笼的外层是纸糊的,上面画着小动物。除夕那天,孩子们提着灯笼在江南民居特有的天井里来回奔跑穿梭,大人们则在一旁嗑着瓜子聊着天,电视里传来春晚欢快的歌声;伴着阵阵鞭炮声,所有人都很开心。那是我记忆里春节的样子。”

春节联欢晚会给许多的人留下了独特的春节记忆。王舒容现在就读于韩国庆熙大学。她说:“虽然现在春晚的内容跟我小时候相比有了变化,但从记事起,每年的除夕都必看春晚,所以‘看春晚’在我心里就变成了一件有仪式感、很有年味的事情。”

饶临风就读于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。谈到“年味”,他说,“在我看来,过年最有‘年味’的,不是街上此起彼伏的爆竹声,也不是高高挂着的红灯笼,而是一家一家地走亲戚”。

饶临风的家在一个小镇上,爸爸妈妈家里都有很多兄弟姐妹,所以到了他这一代,家里的亲戚就更多了,是一个大家庭。“大年三十,父亲和母亲会先带我去爷爷奶奶家、外公外婆家吃饭。从大年初一开始,我们就去走亲戚,而且要持续三四天。如果有亲戚离小镇远,没办法在这段时间‘走’到,我们还会约定在元宵节再去拜访。”

“现在想来,我真的特别喜欢那种走亲戚的感觉。”

李沛恒正在英国伯明翰大学做交换生。过年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是“贴春联”。“因为家里经营着几个店面,所以在大年三十那天,我就和父亲一起把所有店面都贴上春联。”年味对于李沛恒来说不仅仅是大红颜色塑造出的喜庆氛围,还意味着与父亲相处、共同迎接新年的点点回忆。

“明明去超市买年货,就能应有尽有,还特方便、干净,可我家却一直有着去赶集备年货的习惯。”崔菁就读于韩国庆熙大学,集市是她对春节的别样回忆,“集市上人特别多,特别热闹。在集市上,砍价那是必须的。砍价可不仅仅是为了省下点钱,那也是老辈人的沟通方式。老人与集市上的那几家商铺的老板互相认识,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地一番砍价,这笔买卖才算谈成。”崔菁说。

“到了年三十晚上,我们全家动手包饺子。快到夜里12点的时候,饺子下锅,春晚里零点钟声响后开吃。

集市、饺子、春晚,成为崔菁“每到佳节倍思亲”的音符。

思乡情切

饮食成为寄托

在国外读书的饶临风,每当见到亲人或亲密的朋友,每当见到家乡特色美食,就会格外想家。“有一次,我正在上课,我国内的高中好友们已经放了寒假。他们聚餐时特意给我发来一桌子美食的照片,美其名曰‘慰问我’,其实就是‘诱惑’我。这个时候我就会特想家。”

想家,常常伴随着对家乡美食强烈的味觉记忆。“我们家乡有清汤、水粉、炒粉,每次回家,都会吃个痛快。”这些美食,串联起了学子与亲人、朋友、同学的感情,也将学子和春节时的亲情气息紧紧相连。

“在国外读书,过节的时候最想家。”王舒容谈到想家时这样说,“节日常与美食相伴,比如过冬至吃饺子、腊八节喝腊八粥,春节里的美食就更多了。身在异乡的我,眼巴巴地看着国内的朋友在朋友圈晒家人一起过节,让我特别羡慕。”

求学海外的学子,常常却只能独自在宿舍或公寓里煮盘速冻饺子;有时甚至为了完成学习任务、赶作业把做饭都省了。“每当想家时,我就会给父母打一个视频电话,看一看许久未见的家人。每当想念家乡美食时,就只能打开手机软件,搜索一下在国内时喜欢去的店,看一看网友们上传的美食照片搜索记忆中那香喷喷的味道。”

崔菁同样会在过节时想家:“遇上中国节日时,国内都在放假,而我们还在这儿上课;遇上韩国节日时,韩国同学大都回家,我们留学生却无处可去。这个时候就特别想家!”

今年的农历小年那天,既不是周末也不是休息日,能买到速冻饺子的商铺并不在崔菁回家的路线上,“但我还是绕道把饺子买了回来,因为即使一个人过节也要有点‘仪式感’。”

其实,学子想家的由头还有很多。

当课业压力大、考试没有拿到满意的分数时,李沛恒就会格外地想家。在家庭的环境中,李沛恒的妈妈会通过暖心的语言来鼓励他,让他感觉到“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差”。

付梓轩在生病的时候格外想家。“在外面都是自己一个人住,偶尔生病了也是自己照顾自己,这个时候情感比较脆弱,特别想家。但是这种时候因为怕家里担心,又会尽量避免和家里打电话或者视频。”

过节时,付梓轩同样想念家里的吃食:“之前住学校宿舍,那里没有厨房,不能做饭,而韩国过节时很多店都关门。去年春节因为有课没有回家过年,以至于年夜饭都是在一家快餐店凑合吃的。”

饶临风说:“在国外,春节期间我也会和同学朋友聚会,当然这些聚会都离不开吃。如果人多,那肯定就是吃火锅了。有些同学比较有心,买了饺子皮和馅回寝室包饺子。包饺子这个事,把大家联系起来,拉近了彼此的距离。”

过春节的方式不同

学子思乡情却相似

“想家的时候,就和家里视频,每周必须有一次。这个习惯始于大学一年级,再忙也一直在坚持,即使没什么事儿,和家里人说几句话也好。”付梓轩一直保持着与家人视频的习惯。

“主要是知道爸妈也在想着我。”

今年春节,付梓轩选择回家过年。“作为一个中国人,总想在春节回家和亲人们在一起。所以只要有条件我都会回家过年。对我来说意味着陪在爸妈身边,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着年夜饭看春晚。”

在韩国读书的王舒容,今年同样选择回家过年。“韩国的假期和国内差不多,所以今年过年我就回来了。回家过年对我来说是团聚,是传统,是精神上的加油站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走得越来越远,陪伴父母的时间越来越少。春节是中国人最盛大最重要的节日,而在我心里,回家与家人团聚才算是过年。”

与付梓轩、王舒容不同,今年的春节,却是饶临风23年来唯一一次没有在家度过的春节。“我比较担心爷爷奶奶,估计过年时,他们就会因为我不在而伤心落泪。我非常想念家人,也特别愿意做点什么来缓解亲人们对我的思念之苦。我会打电话给爷爷奶奶,表达我对他们的思念之情,感谢他们支持我出国留学。”

崔菁之前在国外过年时,宿舍没有电视,她就一直拿着手机看春晚直播。由于手机信号不好,春晚看得断断续续的。“去年买了台电视,今年打算去中国超市屯点年货。春节那天可以边吃边通过CCTV国际台看春晚。在国内时,觉得所有频道都能看到春晚,但是出国后才知道这种小幸福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。今年爸妈来我这里过年,我特别高兴。不论在哪里,只要家人团聚,就算是过年了。”

想念亲人的家书

韩国庆熙大学王舒容

送给远在山东的家人

我这几年,都在外上学,所以懂得了家人的重要。谢谢家里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鼓励,让我感受到父母是我最坚强的后盾,这让我能勇敢地去面对陌生的世界。

希望以后不论我在哪里,都可以每年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年!

韩国中央大学付梓轩

送给远在浙江的家人

想和爸妈说:爸爸快要退休了。这几十年您在工作上恪尽职守,是我的榜样;在家照顾妻儿是位优秀的丈夫、父亲,也是我的榜样!同样祝福老妈,新的一年里,您还是那么年轻!

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饶临风

送给远在江西的家人

爷爷奶奶:都是我不好,好久没跟你们通话了。这是我第一次离家在外过年。你们从小看着我长大,看着我在家玩闹,今年过年我不在,你们肯定会伤心难过。不用为我担心,我长大了,这两年我也长了不少本事,会给自己做好吃的,会注意保暖、锻炼身体。国外没有家里那么多好吃的菜,不过基本的食材都可以买到。过年时我也肯定会好好庆祝一下,不会亏待自己的。

我很想念你们,祝你们新年健康安乐!等我大年夜的电话噢!

英国伯明翰大学李沛恒

送给远在云南的家人

最大的希望是家人身体健康,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。

送你过节的气氛

这组剪纸,来自文化和旅游部命名的“中国民间剪纸艺术之乡”和林格尔县。剪纸艺术传承人专门挑选了当地过节时贴在家中门窗的创作作品。愿在异国他乡的学子在过年的时候,可以借此装点身边的节日气氛。

和林格尔剪纸已经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名录。那里的剪纸艺术生动传神,厚重而质朴,是典型的具有中国气派的剪纸文化形态。

(本版照片除署名外均由受访者提供)

《人民日报海外版》(2019年01月31日第09版 于涵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