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护蜜蜂,让农业生产更有机

柏林绿色周期间,柏林一家养蜂协会的工作人员(中)向参观者讲解城市养蜂。本报记者 李强 摄 制图:张丹峰

■超过80%的农作物需要蜜蜂授粉。蜜蜂授粉产生的经济效益,要比蜂蜜产值高10至15倍。不使用农药是有机农业的基本要求,也有助于保护蜜蜂。

■有八成德国消费者经常购买有机食品,2018年德国有机食品销售额近106亿欧元,德国连续多年成为欧洲第一、全球第二大的有机食品消费国。

不久前的柏林绿色周上,“有机”成为热门主题。而在柏林国际展览中心1号馆的有机农业展区,最受关注的主角,并不是各类有机农产品,而是小小的蜜蜂。无论是有机农业协会、有机连锁超商,还是有机认证组织的展位上,都有大量关于蜜蜂保护的海报和宣传材料。小小的蜜蜂,和有机农业有什么关系呢?

“蜜蜂对有机农业具有系统重要性作用”

“这几年蜜蜂正面临危机,保护蜜蜂是今年有机农业发展的重要议题。”身穿一身养蜂防护服的托比亚斯对本报记者说。托比亚斯是一名业余养蜂人,也是柏林一家养蜂协会的成员。养蜂协会专门设置了展台,向民众普及有关蜜蜂的知识。

据介绍,超过80%的农作物需要蜜蜂授粉。蜜蜂授粉产生的经济效益,要比蜂蜜产值高10至15倍,这使得蜜蜂成为农业领域的重要昆虫。正如德国联邦食品与农业部部长戈洛克内尔所说:“蜜蜂对有机农业具有系统重要性作用”。

由于农药杀虫剂的广泛使用,蜜蜂种群正面临空前的威胁。根据德国养蜂业协会数据,目前德国560种蜜蜂中有超过300种面临灭绝风险,蜂群数量从1952年的250万群下降到如今的不到100万群。

“不使用农药是有机农业的基本要求,也有助于保护蜜蜂。”托比亚斯说。养蜂协会鼓励人们“购买有机食品”以保护蜜蜂。从有机农场的生态环境,到人们日常食物的选择,再到现场体验教学,养蜂协会系统地介绍有机农业如何保护蜜蜂。

工作人员强调,有机农场的植物多样性和自然生态环境,会更加利于蜜蜂生长。为了增强说服力,展台上还布置了一截巨大的树干,里面有一个野生蜂窝。工作人员现场讲解为何这种天然蜂巢会比拥挤的人工蜂箱更好。在选择有机食品方面,养蜂协会给予现场观众更具体的指导:选购鲜奶或是奶酪制品时,建议购买有机干草奶制品,它来自只食用干草饲料的奶牛。常规奶牛食用的青贮饲料,对草场环境特别是花朵破坏很大,不利于蜜蜂的生长。选择有机小麦面包或啤酒,可以降低草甘膦除草剂使用量,草甘膦除草剂被广泛用于传统谷物种植,却会影响蜜蜂的肠道系统,增加其死亡率……

此外,现场还配有很多卡通介绍材料以及蜜蜂的模型玩偶、视听体验装置等,让孩子们也能参与其中,使他们从小就对保护蜜蜂和有机农业建立概念。

“我们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,让人们了解和认同我们的主张,并且在生活中实践。”托比亚斯说。

城市养蜂唤起对环保和生物多样性的关注

在养蜂协会的展位上,记者注意到有大量小袋装的有机植物种子,供人们免费取用。一问才知道,这些都是适宜蜜蜂生长的植物种子。养蜂协会的工作人员迈克尔还现场展示了一张图片,详细说明哪些植物适宜蜜蜂生长。

一袋袋有机种子背后,是养蜂协会的一项重要推介工作:城市养蜂。

“人们可以把这些种子种在自己的阳台或是花园里,吸引蜜蜂来。他们也可以直接在家里装置蜂箱,成为业余养蜂人。”迈克尔说:“在阳台或花园里养蜂,不仅能获得有机蜂蜜,还能增加蜜蜂种群数量。”

德国联邦议院里就安置了一个蜂巢,每年出产80至100公斤有机蜂蜜,并被贴上“联邦议院之花”的标签出售,收入用于蜜蜂保护项目。在托比亚斯看来,城市养蜂的推进不仅意味着配制优质蜂蜜,更是为了唤起人们对环境保护、生物多样性的关注。

联邦议院养蜂的传统最早可以追溯至一战之后的魏玛共和国。1924年,德国建立了全世界第一个有机农业组织——生物动态经营方式研究组织;1928年第一个有机农业生产标准——德米特有机认证建立,如今德米特已成为全球有机农业的高标准。从那时至今,德国的有机农业已有近百年发展史。

政府提供资金技术等支持有机农业发展

德国联邦食品与农业部的维奥拉·莫尔肯廷女士是生态农业及可持续农业项目的负责人。莫尔肯廷说,她负责的这个项目始于2002年,当时德国相继出台《生态农业法》和《联邦有机农业计划》,为有机农业发展制定了标准和目标。迄今为止,食品与农业部已与242个生态农业行业组织建立了合作关系,为后者提供资金、信息和技术支持,帮助推广有机农业。

据了解,德国目前拥有超过2.7万个有机农庄,约占德国农庄总数的10%。德国政府在2017年提出,德国有机耕作面积占全部农用地面积的7.5%,未来要将这一数字提升至20%。

在德国的超市里,有机食品专柜很常见,连普通的便利店也不例外。根据德国有机食品协会报告,有八成德国消费者经常购买有机食品。2018年德国有机食品销售额近106亿欧元,德国已连续多年成为欧洲第一、全球第二大的有机食品消费国。这也可以解释,为什么蜜蜂能成为本届绿色周有机板块展区的主角。因为有机之于德国,已成为很多人的日常生活方式。

“有机农业能为人们提供健康的食物,同时促进环境保护。”莫尔肯廷对记者补充说:“我们需要做的,是让更多人认识到有机农业的意义,支持他们从事有机农业,降低有机农产品的成本。”

(本报柏林电 本报驻德国记者 李强)

《人民日报》(2019年02月20日17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