资料图：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欢迎出席欧盟峰会的英国首相特蕾莎·梅。（图源：视觉中国）
当地时间11月25日，英国“脱欧”谈判取得重大进展，继英国政府批准之后，欧盟特别峰会正式批准两份重要文件：《退出协议》和《英欧未来关系的政治宣言》。这标志着历时一年多的英欧谈判阶段性结束。但与此同时，文件还须得到双方议会的批准才能具备法律效力。因此，英国“脱欧”进程仍有变数，四大问题值得关注。
第一，英欧议会能否批准协议？由于议会表决是协议生效的必须环节，协议达成之后，这将是影响未来英国“脱欧”方向发展的第一步。欧盟方面，目前来看问题较小。不确定性主要在英国国内。该协议预计将于圣诞节之前经由英国议会下院投票，通过后，还需要得到上院和女王的批准。其中，难度最大的是需要得到英国下院一半以上，也就是320票的支持。由于首相特蕾莎·梅所领导的保守党内阁属于少数派政府，不占有议会的多数，而且即使是在保守党内部，也派系林立，既有“脱欧”与“留欧”派之争，也有“软脱”与“硬脱”派的分野。一旦协议被否决，英国无协议“脱欧”和不脱欧的风险都将大增。因此，英国的政治精英们将不得不做出选择：是艰难地踏上一条前途未卜的“有序”“脱欧”之路，还是重新回到更大的不确定性之中。可以说，这次关键的投票，将是检验英国议会对“脱欧”真正态度的试金石。
第二，协议能否重新谈判？协议草案引发英国国内政治地震，梅首相差点面临党内“不信任案”的挑战，两名阁员辞职。但即使如此，25日峰会之后，欧盟及其成员国领导人都表达了不会重新谈判的态度。欧委会主席容克甚至称，这是可能达成的最好协议。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、德国总理默克尔则更为谨慎，不愿就此作出预测。情况表明，作为已经得到英欧官方认可的立场文件，很难全盘推翻或进行重大修订。而距离2019年3月29日英国“脱欧”日期临近的情况下，也没有重新谈判的可能性，最多只能做局部的微调。
第三，协议的达成意义何在？应当说，虽然协议的合法性仍待确认，但经过长达18个月的谈判，英欧双方还是取得了重大进展。作为一体化历史上首个退出案例，欧盟首次为成员国的退出开出了“条件”，而协议也首次规划了欧盟成员国退出的路线图：分手费、过渡期以及未来关系谈什么都做出了相应的规定，而且对于双方一时难以达成共识的问题，还以设置“保障条款”的方式，确保“脱欧”进程的继续推进。也就是说，一旦协议获得双方批准，其最大的贡献将在于，保证英国“脱欧”有序推进。
最后，下阶段谈判将会怎样？即使协议能够获得批准，下阶段的谈判也并不容易。一方面，退出协议中没有解决的问题，并不单是因为谈判时间不足，而是因为存在结构性矛盾。以南北爱尔兰边界问题为例，为了维护地区稳定，双方承诺遵守“北爱和平协定”，不设立硬边界。英爱同属于欧盟成员国的情况下，这没有问题。一旦英国“脱欧”，设与不设，它就在那里。即使有“保障条款”，但如果过渡期内英欧不能达成新的贸易协定，这仍将是困扰英欧双方的一大难题，涉及主权、安全以及英国市场和单一市场的完整性等一系列问题。另一方面，未来关系谈判并不轻松。正如容克所言，现在“并不是开香槟的时机”，确定双方新关系将面临更加困难的工作。其中，一大核心议题将是贸易关系。双方的立场一开始就会差距很大，英国寄希望于最大限度继承原有的贸易关系。欧盟则会强调单一市场的四大自由不可分割，更会坚持非成员国的待遇不会跟成员国一样，更不可能更好。贸易之外，未来关系谈判的另外一重头戏在安全与防务领域，北约内部关系的变化，以及法国、德国等欧盟成员国宣示加强欧洲独立防务等趋势，也会为未来英欧安全与防务关系的谈判增添新的变量。
（杨芳，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副研究员，海外网特约作者 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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